【SSHP】 Edge of Romance大眠 18
第十八章
很难理清是出于什么，或许是因为多抚养一个孩子实在困难，在哈利小的时候就知道，佩妮姨妈是不愿意分给他一点蛋糕的。就是那种抹着淡奶油，上面还会放点巧克力和莓果的，简单的蛋糕。
达利有段时间还挺沉迷，费弄姨夫也顺着他的宝贝儿子，每次回家都会带小小一个回来。
哈利看着眼馋，就趁着他们不注意，躲在厨房的角落里偷吃。他用手指挖了一点边缘的奶油放进嘴里尝味儿，甜甜的，还有奶香，是他尝过最好的味道。于是又忍不住，再挖了点，在达利催促的呼喊声里顶风作案。
最终还是被发现了，达利打了他一顿，费农姨夫也打，落得个两天没口正常饭吃的下场。
凌晨他实在饿得受不了，在那时候他想，如果当时没有贪心得寸进尺，就算没有蛋糕，他至少能靠着点面包和冷汤过活。
哈利波特成为了一个很懂得降低自己欲求的人。
昨晚的场面搞得实在难看，幸好斯内普仁慈地没有对他冷嘲热讽。青年在房间里简单梳洗过以后就跑了，甚至不敢再和男人多说话。
在礼堂的早餐桌上，哈利看见金妮脸色青白，怕不是被宿醉折磨得不轻，迪安正在旁边陪着，给大小姐送吃送喝的。
青年在罗恩身边落座：「他们和好了？」
罗恩眼睛都快翻上天了，「就像你看到的。」
见哈利点点头，罗恩侧身撞了下对方的肩膀，「你呢？」
哈利给自己倒了杯清水，赫敏递过来的早餐被他婉拒了。
「我什么？」
罗恩压低声音，生怕被别人听见：「你和他，和好了吗？我在活点地图上看见了，你搁他那过的夜。」
青年眨了眨眼：「我们也和好了。」
听见这话，罗恩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，只好嘟囔说昨天喝的根本不是酒，是福灵剂，是爱情魔药。不然，怎的一个个为情所困的人醉一轮就能好呢？
「真奢侈，那么大一瓶『福灵剂』呢，就被你俩当白开水干了。」
觉得罗恩对他们关系的定义有偏差，哈利笑笑没说话。
是和好了吧？
其实哈利也不记得昨晚具体发生什么了，但斯内普没有赶他走，起码让哈利知道，在不合时宜的鲁莽「逼宫」过后，自己在斯内普那里还是剩了点宽容可用的。
那，就当是和好了。
算是庆祝，哈利从自己的收藏品里好不容易把莉莉的所有照片都找出来，复制了一份，拿起剪刀开始处理。
詹姆斯理所当然地被剪下来了，小天狼星他们也是。但哈利并没有把这些碎片扔掉，反而是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。
哪怕知道斯内普的厌恶，哈利永远都不羞于承认和敬爱他的父辈。
这不是个艰难的工作，只是轮到波特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时，哈利才犯起难来。
哈利波特，应该被剪掉，还是留下呢？
斯内普收到相册时两天后的事情。
那是周三晚上，斯内普在和魔法部的人周旋，哈利恰巧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。
男人尝试把哈利赶出去，但对方听不懂别人的话的毛病跟忽然加重了似的，坚持说自己有事找。
这不是个好的时机去跟哈利纠缠，幸好对方见好就收，坐在他身旁默不作声。
之后的谈话变得和谐了很多，至少比哈利来之前要好很多，可见对方是有所顾忌的。
魔法部派来了尼尔森，斯内普知道这个人，他听哈利提过很多遍，是个「狡猾的小斯莱特林」。
青年还无数次因为对方的百般阻挠动怒，又知道该保持冷静，最后气得眼睛都红了睡不着，非得等自己威胁要给他灌药才肯罢休。
想到这里，斯内普舒了一口气，主动倒了两杯红茶，一杯给自己，一杯给尝试留下来「保护」他的救世主。
滚烫的茶面上飘出水雾，正好浮在他们俩和尼尔森之间，将空间割裂成两半。
对面的人还在喋喋不休，哈利和斯内普并肩而坐，腰背挺直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一呼一吸，生出些安定的感觉。
桌上有份战争赔偿追讨单，数目之大让人膛目结舌，稍微一挪，还能看见另一份解雇警告。
可能是哈利脸色太过难看，尼尔森在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主动对他说：「只是善意的通知，波特先生。」
尼尔森理了理西装，上佳的宝石袖扣折射出来的光五彩斑斓，让哈利不由得注目。
他给出的说辞是，鉴于斯内普在战争时的身份，使他在社会上的形象恶劣。复课这段时间来有不少家长往魔法部寄去投诉信，反映自己对斯内普教师角色的不信任。魔法部也是顶不住压力，才「迫于无奈」来找斯内普的。
尼尔森还说，他们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学到什么不该学的，从此走上歪路。
哈利笑了，开口时的嗓音微哑：「哪位学生的家长？你把名字给我，我亲自和他们联络。」
尼尔森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依不饶，紧接着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精英嘴脸，说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是基本职业素养。
哈利没接他的话，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：「承诺归还战犯魔杖的日子已经到了，魔法部打算什么时候发批文？」
「我们会按规章办事的。」
「四个月前你已经是这么糊弄我了，而我现在想要个确切的日子。」
他的语气说不上尖锐，但却很坚定，像是在告诉尼尔森，或者魔法部，在食死徒处理这件事上，他半步都不想让。
哪怕身在城堡，不能亲身去到魔法部，哈利依然给魔法部，给金斯莱发过许多许多的信件，就为了维护许多的人和事。
拉扯到了最后，尼尔森忽然冒出一句：「魔法部不能一直迁就救世主，置大众利益于不顾。」
「一直」这个字用得巧妙，哈利指尖发颤，把解雇警告对半撕开：
「六月之后，我会亲自到魔法部沟通跟进的。」
「我希望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不礼貌地来拜访你。」
尼尔森离开了，哈利才抿着唇拿起桌上的公文一张张看。再抬眸时，他问斯内普：「是置大众的利益于不顾，还是置他的利益于不顾？」
青年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，双眸沉静得像深渊，就算难免青涩，也有超脱这个年龄该有的可靠——男人几乎被这种眼神吸了进去。
「我认得尼尔森今天带的袖扣，应该是马尔福的。」
哈利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有一套很宝贝的纽扣，听他到处炫耀，才知道是从家里什么绝无仅有的原石中切割出来的，是他爸爸送他的。
青年之所以会记得清楚，是因为那时候的德拉科才一年级。人小小的，宝石倒是老大一颗，闪亮亮的，和他的头发一样惹人嫌。
现在的德拉科已经不带这么张扬的东西了，那套黑西装能穿一辈子似的，而那副原属于小少爷的袖扣就落到尼尔森的手里。
他不是可怜犯过错的马尔福家，也不是想徇私包庇身边的人，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有点超出他的控制。
暗流汹涌的魔法部，无可奈何的金斯莱，还不足以扛起一切的救世主。
只是，只是觉得有点可悲而已。
「权宜之计，波特，德拉科不在乎那点宝石首饰。」
斯内普那副腔调，好像对什么都能波澜不惊，好像对什么都游刃有余一样。
哈利眼神闪烁，感觉心底有一块塌下去了，是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。
这段日子以来，在无眠的夜晚，他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。
他不知道自己对斯内普是不是能配得上「爱」这个盛大的词汇，但至少，他很清楚自己沉迷于这个人；也想趁着他们还有缘分的时候，尽可能长久地相处在一起。
原因有很多。
例如在他说「就一个小斯莱特林，竟然想解雇你」的时候，
斯内普的回应也足够温柔：「那得看他有没有本事。」
哈利的责任和麻烦不会以为男人的一句话就解决，他知道。
男人也不能分毫不损地全身而退，他也都知道。
可是当时哈利还是笑了出来，像是有了靠山后能横行无忌，从兜里掏出一本相册，说要给他。
男人燃起烟咬在嘴里，接过来，翻开，发现里面的每一格都是莉莉。
青年等男人看了几页，之后才迫不及待地伸出指尖往后掀，「这张你肯定没见过。这可是我之前从佩妮姨妈房间的地板下面翻出来的，装这个的破铁盒子都生锈了，差点没炸开。」
一直到最后一张照片才终于出现除了红发女孩另外的另一人——幼小的哈利波特，能看得出来那本身应该是一张全家福。不是第一张，但却是唯一一张有他的出现。
哈利说：「这应该是莉莉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了，可她抱着我，如果要剪走，那莉莉的身体就得掏个洞，可难看了。你宽容一点，将就着。」
讨好之意跃然于纸。
相册做得很细致，半个会让斯内普不悦的身影都没有出现；点在上面的指尖也很轻，跟按在了他的心上一样。
斯内普无法不猜测，说出这句话时，哈利是什么心情的。
「为什么？」
他吐出一口烟雾，模糊了哈利的表情。过了好几秒，烟都要散了，哈利才半真半假地说：「明天要交的魔药论文，我还没开始写，来贿赂你的。」
这种理由，要多离谱有多离谱，算是哈利的权宜之计。
除了当真以外，斯内普也别无选择。
作者的话：鸽了很久，手生，将就着看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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